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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怎样诱骗漂亮女孩的(二)

    发布人:ご龍ヾ爷▽ 发布时间:2007-12-05 12:09:17 点击数:722

    我是怎样诱骗漂亮女孩的(3)
    我为了能取得陈老先生的好感,所以尽量装得很虔诚的样子去办公室找陈老先生探讨问题。我每次找陈老先生前总要做一番准备,把要讨论的内容列一个大纲,然后找相关的资料,尤其是某些不被人注意的细枝末节,所以当我向陈老先生请教问题的时候,他常常对我某些细致入微的提问感到惊奇。
      
      找陈老先生是我博得他信任的第一步。第一,我要给他一个勤学好问印象;第二,我要和他亲近起来,然后才能取得他的信任,这样就可以为我最后的目的打好基础。
      
      我接近陈老先生其实在我入学没有多久就开始了。当我和陈芳相互捉弄的时候,我从来没有中断过对陈老先生的接近。这个世界投其所好是非常容易的事情,尤其对年老的知识分子更是如此,这些老年人最喜欢别人恭维他的学识,研读他的理论,所以在我的书桌上陈老先生的著作是我的饭前饭后必读的书籍,尽管我对陈老先生的许多观点并不欣赏,但我依然让自己去熟悉他的作品。
      
      学习对我来说从来都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在我的印象中我对学习从来没有烦恼过,而是感到快乐,我喜欢从书籍中获得知识来充实自己,让自己的头脑更富于幻想、更强大、更有力量,但我极力使自己不被书本中现成的说教所左右,我希望有自己的价值观念和行为意识。另外,虽然我有很多社会上的下三烂朋友,喜欢与他们一起放任自流,喜欢粗俗低等的生活方式,喜欢喝烂酒、打架、狂野,但却也不会让他们的人生观左右我的思想。于是我成了在文明国度和野蛮疆界的夹缝中生存的人,我有文明人的知识和理性,也有野蛮人的狂燥和骚动,在文明的空气中我是个谦谦君子,在灰暗的世界里我则是个无赖。
      
      我喜欢陈芳,这我毫不否认,我梦想娶她为妻,因为她高傲、清纯、美丽,最关键她有一种不愿被人征服的性格,这是我万分欣赏的个性。
      
      令我遗憾的是我了解她这些,但她并不了解我的本质,她只看到过我丑陋的一面,看到过我的无耻和聊赖,所以我在她心目中是个下三烂;然而我文明的、不凡的一面她从来没有看到,我的丰富思想、不屈信念和坚强意志,我的抱负和志向,我的勇敢和果断,我的正义感和同情心她都没有看到,为此我感到悲哀。
      
      我从小就不认为世人称颂的历史伟人是所有高尚品德的集合体,伟人身上龌龊、丑恶的东西一点都不比贫贱的下等人少,世人总是看到他们的伟大之处,因而连他们的丑恶也被忽略了。实际上一个伟人之所以伟大,许多情况下是因为他身上的丑恶比常人要多的缘故,伟人常常能将自己离经叛道的意识变为深刻的思想,并形成理论,于是反叛就成了高尚的道德。
      
      所以,陈芳现在看不到我身上的文明之处,是因为我的恶性还没有孵化出灿烂的明珠,我用以蛊惑陈芳灵魂的东西还没有成熟,所以我还没有力量。
      
      
      
      陈芳说是要惩罚我,但她似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我自从开学到陈老先生家去了一次后再没去过,我与陈芳见面也只是在阅览室而已,我照例挑逗她,给她开玩笑。
      
      元旦来临,研究生们都按照惯例去导师家里过新年,我和钟慧自然也不例外。
      
      我出钱钟慧跑腿给导师和师母各准备了一份礼物,给导师的是一个数字血压计,因为陈老先生有高血压,给师母买了老年人用的电子健身牙刷。
      
      我和钟慧进了导师家门后,陈老先生的其他四个弟子已经早到了。他们中就有陈芳钟情的人沈文凯。
      
      沈文凯是一个拘谨、腼腆的男孩,人也长得不错,个头和我差不多,大概一米七五左右。
      
      他是二年纪的学生,而我是一年级,论年龄我们相差无几,他有过工作经历,以前曾是历史系的学生,毕业后在机关工作几年又考上了陈老先生的研究生。
      
      沈文凯是我的情敌,所以我对这个人有一种特殊的关注,我很想知道这个人的个性和想法,我曾试图接近他,想要捕捉他的弱点,但他很不屑与我这样的人交往,对我保持一种冷淡的姿态,所以我就放弃了对他的探究。
      
      这是一个学究式的人,我心里想,对付这种人容易也不容易,他缺乏激情、缺乏活力和冲动,所以在爱情的追逐中,这种人往往是失败者,虽然现在陈芳对我有天大的偏见,但我有办法来改变这种错误认识,因为我在不断努力,而他则期待陈芳对他火热,期待用美德的力量来赢得陈芳的欣赏,所以他即便现在跑在我前面,我也不是非常惧怕,因为我所拥有的力量是生命的本能冲动,这种力量是无法阻挡的。[AD:PhotoShop视频教程手把手教您学 23ps.com]
      
      我故意积极地在陈老先生家里四处张罗,那种随意在我一进家门就显露出来,像我这个在社会上混了几年的人来说对赢得主人的好感是轻车熟路的。
      
      我一边帮师母摘菜,一边和她聊天,开始我问师母一些如何能提高炒菜质量的诀窍,从而抬高师母的成就感。后来我也给师母讲我生活中那些逗乐的笑话,诸如我小时侯在回老家时如何偷地里的西瓜,如何上树掏喜鹊窝,或是如何下河抓水鸭子的故事。期间也穿插我当记者时看到听到的滑稽可笑的事情、我的采访经历,还有一些鲜为人知的、那些未曾被暴光的内幕消息,于是师母被我高超的描述和动听的表达搞得哈哈大笑,那笑声甚至传到客厅和书房,连在书房写东西的陈老先生都感到好奇,因为他很久没有听到妻子这样爽朗的笑声了。
      
      此时在陈老先生家里只有一个人是满怀愤懑在焦躁中度过,这就是陈芳,她自从我进了门后就一个人躲在自己屋里不出来,甚至钟慧叫她都不理。没有人知道她为何这样,当然除了我之外。此时我非常快乐,因为我让陈芳感到不舒服,这是我非常得意的事情。
      
      一会开始上菜了,钟慧和另一个女孩跑了过来把菜端了出去,我则跑到客厅给凉菜加调料、搅拌。
      
      “叫陈老先生。”我对钟慧说,“该吃饭了。”
      
      于是钟慧跑到书房把陈老先生拽了出来。
      
      “还有陈芳呢!”有人说。
      
      “她病了!”钟慧说。
      
      “什么病?”我问。
      
      “不知道!她不想吃饭。”
      
      “嗨!这小丫头。”我故意不解地说。“看我的手段。”于是我把手中的家什放下,走出门在楼梯口用手机给陈老先生家打了个电话,钟慧接了电话,我变着嗓子对钟慧说我要找陈芳,完后我进了家门。
      
      钟慧立刻去敲陈芳的门,“嗨!陈芳,有你的电话。”
      
      陈芳当然听到了电话铃声,所以只好开门出来了。她脸色凝重,对我视而不见,我也装模做样一幅无所谓的态度。陈芳接了电话自然没有任何回音,她很纳闷。
      
      “谁来的?”她问钟慧。
      
      “一个男的,没有报姓名。[AD:请高手帮您制作非主流图片 51ps.com]”
      
      “什么人这么无聊!”陈芳嘟囔着放下电话,然后又想回屋。我笑了起来,给钟慧使了眼色,钟慧立刻会意,于是拉住陈芳的胳膊把她按在座位上。
      
      我看事情已经了断,为了避嫌我离开了桌子,进厨房给师母帮忙去了。
      
      大家都认为沈文凯和陈芳之间有那么一种朦胧,所以我给大家这种挑逗他们的机会,我倒想看看他们究竟会有怎样的表现。
      
      师母此时正手忙脚乱,她正一边炒菜、一边剥葱。
      
      “海涛,快来帮我剥葱!”师母见我进来冲我喊。
      
      我立刻就服从了师母的指挥,我很乐意有这种感觉,因为我在家里就是这样帮母亲打下手。母亲对我的感觉是那样温馨,她去世多年后,我突然在师母身边又有这种感觉。
      
      “师母,我觉得你很像我母亲。”我大胆地说。
      
      “什么?”师母瞪大了眼睛。
      
      “我母亲在世的时候,我就常常这样帮她干活,我现在似乎又有了这种感觉。”我此时的话很真诚,是我的心里话。
      
      “你母亲过世了?”师母一边舞动炒菜铲子一边惊讶地问。
      
      “对!已经过世快十年了。”我带着伤感说。
      
      “苦命的孩子!”师母似乎有些感动。“你现在家里还有谁?”
      
      “我父亲,还有个妹妹。”
      
      “你父亲没有再给你找个妈么?”师母似乎对这种话题丝毫不避讳。
      
      “没有,我父亲自我母亲去世后就一直独身。”
      
      师母同情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用勺子从炉子上的肉锅里舀起一大块瘦肉递给我,“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我没有任何谦让,就像是我母亲给我一样很自然地把递给我的肉吃掉了。
      
      “有点淡了!”我毫不客气地说。
      
      于是师母自己也尝了尝。“是有些淡了!”她即刻用勺子加了半勺盐。
      
      “现在怎么样?”师母又递给我一块肉。[AD:摩托罗拉手机游戏免费下载 Sjxyx.com]
      
      “现在好了!”我说。
      
      “给我递个盘子!”师母一会对我说。
      
      我取了个盘子递了过去,师母把菜抄到盘子里然后递给我,那神情似乎那么自然,丝毫没有做作的样子。我把菜端到客厅的时候,大家都已经开始吃了。陈老先生见到我,立刻招呼我坐下,师母在厨房里听到陈老先生的话后大喊:“不要招呼海涛,我还要他帮忙呢!”
      
      师母的话给大家很大震动,反应最大的当然是陈芳,她在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就用奇怪的眼神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揣度我和她母亲套近乎的原因,当她听到自己母亲用那种亲切的语调喊我的时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在场的话,她一定会发作起来。
      
      当我回到厨房后,陈芳跑了进来,很明显她想阻止我接近她母亲。
      
      “妈!我来帮你。”她说,同时狠狠瞪我一眼,对我冷冷地说:“你进去吃吧!”说着就要把我手中的切菜刀夺走。
      
      “芳芳,你把自己管好,这里不用你操心!”师母对女儿不客气地说。
      
      我背对着师母给陈芳做了个怪象,用一种含情脉脉的眼神清楚地表明了我对她的态度,然后面带嘲讽的笑容,让陈芳清楚地知道我是在戏弄她。我把眉头一挑,把头一偏,然后继续干自己的事情。
      
      陈芳在我身边楞了片刻,然后气鼓鼓地回了客厅。
      
      我心里笑了,感觉非常舒服,你尽管恨我吧!但你不能阻止我进入你的家庭。
      
      师母见女儿出去了,递给我一个小碗,里面全是从肉锅里舀出的红烧肉。师母小声说:“你悄悄在这吃,不要让他们知道!”
      
      我万分感动,我不知道这种久违的感觉如何又在我生活中出现,那一刻我感觉自己重新有了母亲,师母这个憨厚、爽朗的女人似乎就是我的母亲,她让我有了母爱的感觉。
      
      我对师母笑了笑,眼泪几乎要掉了下来,于是接过了碗,在师母亲切的注视下低头把碗里的肉狼吞虎咽地吃掉了。我想此时师母一定有某种成就感,猜想她是不是希望自己有我这样一个乐天、性格外向的男孩,这可能是许多只有女儿的家庭中母亲的一个恋子情结。
      
      晚饭终于散了,我们要告辞离开,师母和陈老先生送我们到门口,我看到师母给我那种母亲才有的特别的眼神,我对她笑了笑,那时我的表达非常真诚,我看到师母眼中有泪痕,她一定很喜欢我这个没有妈的孩子。陈芳也到门口送我们,但她只对沈文凯有一种难离的割舍,对其他人则没有多少热情,对我就更不用说了,只要她目光从我身上扫过脸色立刻就变得寒冷,对她这种态度我装得一点都不知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钟慧下了楼悄悄把我的衣服拽了一下,我明白她意思是让我慢慢走,于是我和她落在后面。
      
      “你今天很怪呀!”钟慧对我说。
      
      “哪点怪?”
      
      “你怎么会那么快就让师母喜欢你!”
      
      “师母喜欢我?没有吧!我觉得师母对大家都一样。”
      
      “师母从来没有这样对过我们,她对我们从来没有像对你那样随便过!”
      
      “我只是给师母讲了些笑话。哦!可能师母是可怜我,我告诉了她我母亲去世的事,她觉得我是一个苦命的人。”
      
      
      
      过了几天,我照常找陈老先生去讨论问题,陈老先生见了我很高兴,他把我拉到身边,然后告诉我他现在正在写一本书,让我帮他查资料,告诉我书出了以后,把我的名字也列上去。[AD:诺基亚手机游戏免费下载 Sjxyx.com]我当然很乐意给陈老先生帮这个忙,于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
      
      陈老先生给我一大堆要找的资料清单,于是我立刻扎进图书馆开始查找资料,这样我不可避免地要与陈芳经常见面。
      
      我每次见到她的时她都对我抱有很大的敌意,可我却喜欢她这种故弄姿态,每次都要和她打招呼开玩笑,一点都不因为她的态度而生气,在她同事小王在场的时候我总是保持一种斯文有修养的样子,于是小王误认为我是一个大方儒雅的人。
      
      因为经常借书,我已经和陈芳的同事关系很熟了,我经常给小王打打招呼,和她开开玩笑,于是这种看似很一般的技巧使这个女孩子对我有一个良好的印象。
      
      有一天我带了两盒巧克力。进了阅览室后,我立刻招呼小王过来。
      
      “来来来!我今天请你们客。”
      
      “请什么客?”小王问。
      
      “今天是我生日。这是你的,这是陈芳的。”我把两盒巧克力递给小王。
      
      小王于是把另一盒递给陈芳。但陈芳接过盒子冷笑了两声,然后扔给了我。“你还是自己享用吧!”然后瞪我一眼,转身离开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把脑袋一拍,对在一旁发傻的小王说:“小王,陈芳为何对我有这样大成见?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得罪她了。”
      
      小王把嘴巴凑了过来小声问:“你是不是看上陈芳了?”
      
      “是啊!你怎么知道?”我坦然地说。
      
      “那当然啦!她对追她的男孩都是这样。”
      
      “真不可思议!陈芳是不是有神经病?干嘛给自己过不去?男孩追女孩很正常嘛!”
      
      “她不喜欢你这种人,她有自己的啦!”
      
      我故意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小声对小王说:“这么说我是第三者了?”
      
      “你以为呢!”
      
      “那就算了吧!我也就不用这样费劲去讨好她了。这块巧克力就送给你了!”说完我把手中的盒子递给小王,然后无奈地笑了笑,背起书包走了。
      
      
      
      自那天后,我依然到图书馆查资料,陈芳也依然对我如故,我现在见她后比以前更加礼貌了,但这一定是小王在场的时候,一旦只有她一个人,我就变了个态度,立刻给她含情脉脉的微笑,大胆地调侃她,讥讽她的矜持和傲慢。
      
      她也毫不退缩地反唇相讥,对我向她表示的向往表达她的厌恶和鄙视。
      
      有一天,阅览室只有她一个人,我爬在她面前的桌子上对她说:“陈芳,我昨天看了个很有意思的故事,是关于我们俩的。”
      
      陈芳冷冷看我一眼,然后说:“你不要这样说话,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故事。”
      
      “我刚才说错了!”我急忙改口,“我是说我看了个与你我的情况非常相似的故事,故事非常精彩,我想肯定是你把我俩的事情告诉了什么人,他给编成故事发表出来了。”
      
      “我告诉你我们之间没有任何故事,请你不要随意讲话。”
      
      “我不是随意讲,故事中的情节的确同你对我干的事一模一样,我想这种巧合的可能性未免太小了吧!如果不是作者剽窃了你的恶作剧,那就一定是你模仿小说中的情节来报复我。”
      
      “这世界谁模仿谁呀!”陈芳口气傲慢地说。
      
      “那就是作者一定采访过你,要么作者是你的好朋友,否则这样精彩的情节没有一般坏水的人能想出来吗?”
      
      陈芳听出我在讥讽她,说:“你这人不但品行差劲,而且更是尖酸刻薄。我就想不明白,你干嘛非要打我的主意?满大街都有喜欢你这种混混的女人,你干嘛非和我过不去?我告诉你,我这辈子不可能看上你,即便你现在装模做样混到大学里来捞文凭,我也不会改变对你的看法,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我是个赖皮,”我说,“人称我是橡皮膏,沾在谁身上谁就得倒霉,想轻易把我撕下来可没那么容易。我可以告诉你我长这么大还没有喜欢过哪个女孩子,你是我第一个想要娶的人,所以不要不理解我,我有什么办法呢?人总得有点追求呀!”
      
      “哦!这就是你的追求?你这人真是无聊到了极点!让你这种人上大学真是浪费国家钱财。”
      
      “是啊!这是一个惨痛的教训。你应该写个报告什么的向社会呼吁一下不要再生产我这种只知耗费粮食、追求像你这样小丫头的没用废物了,我看这种状况的确该改一改了。”说完我笑着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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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怎样诱骗漂亮女孩的(4)
    陈老先生交给我的任务把我累的够呛,许多内容不但学校图书馆找不到,甚至连省图书馆也没有,于是我调动外省的同学帮我,搞了三个月资料总算是准备的差不多了。
      
      我因为与导师接触多了,逐渐陈老先生对我的态度已经不是对一个学生的感觉,似乎把我看成他的合作伙伴。现在我在自己学习的许多问题上都有发言权和自主权,我的课程除了那些通考课之外,许多专业课都由我来定夺。陈老先生现在关心的是我如何帮他写书,因为他让我负责写书中的许多章节。我现在每天到陈老先生的办公室报到,然后把前一天的成绩给老先生交代一下,接着就跑图书馆。
      
      此时我很紧张,因为帮导师写书的同时还要准备期末考试、准备课程论文,所以我每天除了在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写陈老先生的稿子,还要写其它课程的论文,我此时真是忙到了极点,甚至有时我的朋友叫我喝酒,我都吼两嗓子拒绝了。于是那些三天不见我就想我的朋友提着酒瓶子晚上跑到宿舍里找我。刚开始我还陪他们喝到半夜,让我两个师弟陪着受罪,到了后来我看不躲是不行了,于是一吃完晚饭就往教室跑,教室关闭后就一个人躲到其它宿舍里搞自己的事。我此时手机也关闭了,传呼也给停了,总之我开始了一种类似苦行僧的生活。
      
      当然,为了安慰那些苦闷的朋友,我也在星期六、星期天找时间和他们聚会,喝个烂醉。但我这种下三烂的生活一直对我的导师和系上保密,在学校里我现在是个好学生,在老师的眼里我勤学上进的尖子学生,在学生的眼里我神秘莫测,是个很有神通的人,在陈芳的眼里我则是个下三烂,是被她蔑视的人。
      
      在这期间,陈老先生数次让我到家里去吃饭,我都找借口谢绝了。我不知道为什么,也许我觉得单独一个人去导师家,在陈芳的面前很不舒服,我害怕陈芳会当着导师的面不给我面子。
      
      一天,陈老先生突然让我下午五点到他办公室来,说是有事商量。当我到办公室后,陈老先生指着一堆资料说他拿不动,让我帮他拿回家。于是我上了导师的当,当我进了门以后,陈老先生就对师母说他完成任务了,把我诓来了。
      
      师母见了我一个劲埋怨我为何不到家里来,我支支吾吾也没有说清我为何这样,最后我只好说我害怕陈芳赶我出去,因为我和她为借书吵过架。
      
      师母于是把陈芳喊了出来,把陈芳骂了一顿,陈芳莫名其妙,看到我在偷偷嬉笑,明白是我在捣鬼,于是一跺脚跑进房间生闷气去了。
      
      我在两位老人的面前比以前更随便了。师母自从对我这个没有妈的孩子有一种朦胧的母爱后,她总是喜欢用长辈对晚辈的口气对我说话,而且常常是关心和爱护的嘱咐,我不知道我身上哪种东西吸引了师母,最后我明白了,原来师母一直想要个男孩,以前陈芳有过一个哥哥,但在五岁的时候患白血病死了。这对师母的打击非常大,所以她一直不能把心中的这个结忘掉,当我那次在师母面前鲁莽地说她很像我母亲,而且告诉她我失去了母爱的时候,师母就联想起自己死去的儿子,在她眼里如果儿子没有死的话也应当和我差不多大了。
      
      在饭桌上师母对我很照顾,这让陈芳非常恼火,她几次瞪着师母,心里充满嫉妒。我想她此时纳闷为何我这样的人会人见人爱。陈芳本来已经对自己父亲与我那么亲近就心怀不满,现在看到自己母亲也加入了这个行列则就更加气愤了。
      
      陈芳低头吃了半碗饭就把筷子一扔跑进自己房间里去了。她原以为父母会来问她原因,但这时导师和师母都正被我叙述自己童年的遭遇而感慨着呢,那有工夫去管自己的女儿。他们对女儿乖僻、任性的性格早就熟视无睹了。
      
      晚饭后,我和陈老先生到书房里开始讨论书稿,师母则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毛线一边织一边看电视。有时师母到书房里看我们一眼,往往是给递来一个苹果或是唠叨几句让我们不要太辛苦之类的话。这种感觉似乎我就是这个家中的一员,似乎我就是她的儿子。
      
      那天,当我要走了时候,师母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常来,我爽快地答应下来。
      
      
      
      第二天,在阅览室陈芳突然把我叫住,我很纳闷她这样的主动。陈芳把我叫到一个僻静的地方对我说:“你巴结我父母的原因我知道。我告诉你这种方法没用,我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你用什么手段都没用。我奉劝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我笑了,然后点点头,说:“你现在感到威胁了?你不是不怕我吗?现在我所做的一切除了你以外没有人认为不合情理。其实要说我接近你父母仅仅为了你那真有些牵强附会,你还没有那么大的魅力让我对你父母产生一种情感上的依赖,我在这个城市不缺友情,缺的是母爱,我喜欢你母亲给我那种母亲般的关怀,这种感觉十年前死亡从我生活中夺走了,现在重新又还给了我。所以我即便得不到你的爱情,但我依然不会放弃这种母爱,所以我告诉你,我现在想通了,我不但要再去你家,而且要天天去,我要把你家当成我的家。你明白吗?小丫头。”
      
      陈芳被我的话气得脸色发青,她恨恨地说:“你要胆敢再去我家,我就把你的真面目揭开,让我父母认清你是个什么货色。”
      
      “那好啊!”我依然笑着说:“我正想找机会把我过去的劣迹给你父母摆一摆,我觉得让你父母全面认识我这个人更能让他们喜欢我,我想没有母亲是会嫌弃自己的孩子的。”
      
      “流氓!流氓!”陈芳低声骂着,怒气冲天地走了。
      
      
      
      从那天开始我就常到导师家去了,如果说我以前还对陈芳给我难堪顾及的话,此时我已没有了这种担忧,陈芳不是要在她父母面前败坏我吗,那就败坏吧,如果陈老先生和师母为此改变对我的态度我也无能为力,但我自信自己可以解释清楚我过去的劣迹,我可以告诉他们那是因为我不懂事的缘故,是年轻人的幼稚造成的。
      
      陈芳自始至终没有胆量告诉她父母我在婚礼上的行为,因为那会暴露她自己的放肆,她多次在自己父母面前表示了对我的反感,揭露我的品行,但因为在她父母看来可能都是道听途说,所以一直不能有效说服他们。
      
      我每次到导师家去从来不做出一副乞讨的样子,也没有拘谨,就像是回自己家一样,我常常当着师母的面偷吃锅里的东西,或者盘腿坐在沙发上独霸着电视看足球比赛。桌上的水果我根本无须主人的客气。当然我也三天两头把做生意的朋友送我的东西背到导师家,比如从朋友那里克扣的整箱饮料、水果,还有为人帮忙得到的礼品。
      
      有一次我帮朋友联系推销皮货,朋友最后让我挑几件算是给我的答谢,于是我挑了三件,给导师、师母和陈芳,当然我知道陈芳不可能收我的东西,但如果不这样会让师母认为我厚此薄彼。师母开始认为我是花钱买的,我再三解释,但师母依然要给我钱,于是把师母领到我朋友的店里,这才让师母放心下来,陈芳自然看都没看我送给她的东西,于是我没有任何强求,转手把东西送给钟慧了。
      
      就这样我在这种生活中度过了两年,期间虽然我在学习和追求之中徘徊,但我依然让各方都感到满意,当然除了陈芳以外。陈芳现在已经不象以前那样回避我了,而是时常用讥讽的话来挖苦我,我也毫不示弱,只要有机会就让她感到我很愿意让她出丑。
      
      
      
      一次我陪陈芳到街上买东西。此时我们已经很熟了,虽然彼此如水火不相融,在一起就针锋相对,但她已经不拒绝和我在一起。
      
      “你看这东西怎么样?”她拿着一个小瓷猴问我。
      
      “好啊!”
      
      “那我就买了!”她对售货小姐说。
      
      当我们出了商场,在路上她突然对我说:“你知道我这个小瓷猴送给谁吗?”
      
      “谁?”
      
      “我男朋友沈文凯。”她故意把男朋友三个字说的很重,用以来打击我。
      
      “是吗?那你可要把那个瓷娃娃拿好,我怀疑你送不到他手里就要出问题。”
      
      “你什么意思?”
      
      “瓷的东西嘛!总是容易碎的,你这个礼物幸亏不是送给我,否则我就要倒大霉。”
      
      “你胡说八道!满嘴说不出一个好的来。”她生气地说。
      
      “你还不信!我刚才没告诉你,你买的那个瓷娃娃已经裂口子了,就要碎了。”
      
      “什么?”陈芳急忙把盒子打开,“没有啊!”她拿出瓷猴给我看,“裂缝在哪?”
      
      我接过瓷猴,看了看说:“是我看错了,对!没有裂缝,只不过——”说着,小瓷猴就从我手里滑了出去,重重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你——”陈芳呆了半天,然后抬起头愤怒地盯着我,“你这是干嘛?”
      
      “对不起!”我说,“我刚才不是警告过你说瓷猴就要碎了,你还不相信,看看!现在不是应验了么?”
      
      陈芳把手中的纸盒子向我摔过来,被我用胳膊挡开。
      
      “你赔我猴子来!你赔我猴子来!”陈芳在街上大喊大叫,引得过路人驻足观看。
      
      我躲开失态的陈芳,一边退一边说:“不要闹了!不就是一个瓷器吗?我赔你就是,何必要这样呢?你要早说你开不起玩笑,我就以后不给你开玩笑了。”
      
      陈芳听我说完这话她不闹了,而是把地上的瓷猴碎片拣到盒子里,然后抱着盒子一个人低着头默默地走了。
      
      
      
      没过多久,我就被陈芳报复了。一次她在我饭里放了泻药,我吃了后整整闹了我一天,最后躺在床上就像虚脱了一般。
      
      这个小丫头对我可是恨透了,只要能让我尴尬、难堪的事她都乐此不疲。有一次我邀请她去游泳,她起先对我的邀请嗤之以鼻,后来有了个鬼念头。
      
      “去游泳可以,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你不许碰我。”她故意这样说着,让我放松警惕。
      
      “好啊!我可没打算碰你。当然你希望我碰你的话则是另一码事。”
      
      “那行。一切费用可是你负担哦!”
      
      “好!没问题。”
      
      我和她打的士出发到离学校三站路的东湖游泳馆去游泳。
      
      那天天气很热,我只穿了件体恤和短裤,到了游泳馆后,陈芳突然喊头疼。我赶忙问她是不是回去到医院看看,她又说不碍事了,让我一个人下去游,她在岸上看我游就可以了。
      
      我当时应该转转脑筋,对于陈芳这种诡计多端的女孩子按道理是千万不能放松警惕的,但我当时被胜利冲昏了头脑,以为芳心已经开始慢慢倾斜我了。
      
      我换了泳裤后把装衣服的塑料袋交给陈芳保管,然后就一个漂亮的姿势入水了。
      
      我从水面露出头来,对着岸上恶狠狠冷笑的女孩丝毫没有戒备,还拼命地朝他喊,让她也享受这清凉的滋味。
      
      “舒服吗?”她蹲在岸边问。
      
      “舒服的很啊!你也下来吧,水温度正好啊。”
      
      “那好!你既然觉得舒服那你还是舒服长一些好。我头疼的很,我可要回去了。”
      
      “什么?”我惊讶地问,“不会吧!你现在就走?”
      
      “是啊!”她诡异地笑着,“我现在就回去。”
      
      “那——那——”我张口结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在我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时我发现我装衣服的塑料袋没了。我再看陈芳,原来袋子就在她手里拎着呢。
      
      “哎——,陈芳,你拿错东西啦!”我在水里大喊。“你把我的衣服拿走啦。”
      
      她听到我的喊声,转回头笑着向我扬了扬手中的塑料袋,然后就消失游泳馆入口的拐角了。
      
      我在水中呆呆地站了半天才明白她玩了我一把。答应陪我来仅仅是为了报复我对她的戏弄。
      
      我此时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衣服没了,钱没了,游泳馆距离学校三站路,我怎么回去,穿个游泳裤赤脚走回去,那还不让学校老师和学生笑掉大牙。
      
      我上岸揪住了一个工作人员,向她汇报了我目前的处境,我撒谎说我的衣服被盗了,需要给朋友打电话送衣服来。工作人员看我可怜样倒挺同情我,她给我借了部手机,让我给朋友打了个电话。我最后终于在朋友的帮助下回到了宿舍。
      
      这次的上当受骗很快就让我对她报复了。因为我认定不能对女孩子的恶作剧听之任之,于是我找出了方法再次惩罚这个怪谲的女孩子。
      
      
      
      那次我正在客厅里看电视,家里只有她和我,她非要看时装表演,而我要看足球,于是我们争执起来。三抢两夺,遥控器就被她扔上天,看着摔碎在地上的遥控器她傻了眼。
      
      “怎么办?”她紧张地问我。
      
      “只有换新的了。”我说。
      
      “到哪去换?”
      
      “我不知道!但我可以问问我朋友。”
      
      “那你赶快去问?”她用试探的口气问我。
      
      “我干嘛要问?又不是我摔的。”
      
      “不是你摔的,反正和你有关系。”
      
      “那你就这样对师母说吧!”我乐颠颠地拿起报纸看起来。
      
      她犹豫了片刻,然后凑到我面前,“我出钱!你出力怎么样?”
      
      “我不出钱,也不想出力。”我没好气地说。
      
      “那我给你酬劳怎么样?”
      
      “什么酬劳?”
      
      “我给你十块钱跑腿费!”
      
      “十块钱?你这是哄小孩子!”
      
      “那你说多少?”
      
      “这个数!”我伸出一个手指。
      
      “一百?”她瞪大眼睛问。
      
      “对!”
      
      “你太可恶了吧!一百,你也能要出口。”
      
      “你要不同意就算我没说。”我继续看报纸。
      
      她拿着摔碎的遥控器左对右对了半天,考虑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拿定主意。
      
      “好!一百就一百,你什么时候把事情办完?”
      
      “那要看情况了?也许快,也许慢,看你的运气了。”
      
      “你能不能在我妈回来之前就搞定?”
      
      “谁知道!我得找到朋友才能有准信。”
      
      “那你赶快找呀!”她拽着我要推我出门。
      
      “给我!”我伸手说。
      
      “什么?”
      
      “钱呀!你不给我钱我拿什么去找。”
      
      “你要多少?”
      
      “起码得三百吧!”
      
      “这么贵?”
      
      “不贵,遥控器两百,跑腿费一百。”
      
      “你先垫上吧!”她嬉笑着说。
      
      “那就算了!”我重新坐到沙发上看报纸。
      
      “得得!不就是三百吗,看你那小气劲!”她赌着气跑到自己房里拿出钱包,从钱包里拿出三百块钱递给我。
      
      “你可要快去快回啊!如果让我妈知道了,我可就完了。”
      
      我诡秘地笑了笑,然后穿上外衣出了门,过了二十分钟我回来了。
      
      “你回来干什么?到底想不想去?”她见我这样迅速,认为我根本就没替她去干事。
      
      “事情办完了!我不回来干嘛?”
      
      “完了?”她狐疑地看着我,“这么快!东西呢?”
      
      “给你!”我从口袋里掏出新遥控器给她。
      
      “真有你的,看不出啊!”她急忙对着电视操作,“真行!你这么快就找到你朋友了。你朋友是干什么的?”
      
      “找我朋友干嘛?我在校门口的电器修理店里给老板一说,老板就给我了这个东西。”
      
      “你在学校门口?”她用怪异的语气问。
      
      “是啊!上次师母说遥控器坏了,让我找人修理,我就找那家买了个新的,你不信去问师母。”
      
      “啊!原来你所谓找朋友是蒙我,我这是当了大头了。还我钱来!”
      
      “什么钱?”
      
      “一百块钱!”
      
      “那不是你给我的跑腿费么?”
      
      “什么跑腿费?你蒙我说你去找你朋友,好像事情很难,没想到这么容易,我给你一百是上了大当了!”
      
      “那也是你情愿的呀!我本来还不想帮你这个忙,你非要鼓捣我去,现在你又反悔,你这人怎么这样没信用!”
      
      “我就是没信用,还我钱来!”
      
      “那不行!除非你同意嫁给我,我就把钱给你。”
      
      “做梦!”她立刻严肃起来。
      
      “那就免谈!”
      
      她见我信心坚定,毫不动摇,知道自己被我诓了,于是自认倒霉。晚上吃饭的时候,她在我的饭里放了一大把胡椒算是解了白天的气。
     
    5
    我是怎样诱骗漂亮女孩的(5)
    二年级下学期的时候出了件事使导师和师母对我更加信任。
      
      那是我陪导师外出开会,我们下火车时正好是晚上,当我跑到路边找出租车时,三个十六七岁半大不小的男孩围住了站在远处的导师,我想他们并不知道有我的存在,以为只有一个孤老头子,于是用刀把导师逼到一个胡同里要钱。
      
      我把出租车拦住,回头找导师的时候,发现三个小子正架着老先生往胡同里走呢!我立刻意识到导师被劫了。这种事我太熟悉了,遇到我那三个小子是要倒霉了。我二话没说,从地上抄起两块砖头奔了过去,没等三人明白过来,两个小子的头上就开了花,第三个人看到两个同伙抱着头嗷嗷直叫,看到我通红的眼睛,知道遇到了真神,于是撒腿就跑,我又从地上拣起砖头追了上去,照那小子后背就是一砖,那小子嗷地叫了一声,身子晃了晃还是没有停住脚步,拼命逃跑,最后我也没逮着。
      
      等我返回的时候,胡同里只剩下吓呆的导师了。我把导师扶起来,到路边打了个出租。
      
      等我们到酒店房间住下后,导师仍余惊未了。
      
      “海涛,那些是什么人?”导师问我。
      
      “一些社会混混。”
      
      “他们还会找来吗?”
      
      “放心吧!”我给导师倒了杯水,“借他们胆子他们也不敢了。”
      
      于是回到学校后,导师就开始在同事中宣扬开了。我没想到导师在某些方面真像小孩子,这些我以前经常经历的事情,在导师看来是那么不可思议,他把我描绘成一个勇士,甚至有些细节比我还记得清楚,其中不乏导师添油加醋,于是我在系里的老师中间成了见义勇为的人,我成了导师和师母的骄傲。
      
      这件事后,导师和师母对我更亲切了。有几次我因为事情繁忙,应酬太多,所以没有到导师家去,导师就亲自跑到宿舍里找我把我拽过去;有几次我发烧感冒躺在床上,师母则亲自送饭给我。我不知道导师一家为何与我这么有缘,我原来是要拐骗他们的女儿,是用欺骗来获得他们女儿的感情,没想到女儿的爱没骗到,却得到两位老人的感情。
      
      我现在和陈芳的关系比以前好了很多。自从她知道我救她父亲这件事后,对我的认识也不那么偏激了,说话虽然仍然改不了过去的习惯,但做事至少不再那么刻薄,有时我们也能说说笑笑。
      
      于是有一天我们单独在一起的时候,我开玩笑说我这辈子非要娶了她不可,她听了后沉默了半饷,然后很认真地说:“我知道你这人不坏,但我是决不会爱上你的,如果说喜欢你也许可能,但我们之间不可能有爱情。”
      
      “那为什么呢?”我问。
      
      “因为你根本就不是我梦中的那种男人。”
      
      “你梦中的男人是什么?”
      
      “文雅、有修养、学识渊博、思想深刻,崇尚高尚的艺术,是和你完全相反的那种人。”
      
      我沉思了片刻,说:“你的这种要求很符合你现在的心态,但我相信你是会改变的,尤其是价值观。当你生存的环境发生变化以后,你就会有新的生存价值。我不想现在让你明白你这种看人的方法有多么错误,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这一点,尤其我会让你明白爱是什么,到那个时候我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地爱上我,而且是奋不顾身,那时我会让你爬在我怀里大声喊‘我爱你’,而且丝毫没有矜持和傲慢。”
      
      “你的设想很好,但决不可能实现!”陈芳说,“我不会爱上你就不会爱上你,即便你做出了惊天动地的事业我也不会改变这种态度。爱是要靠心灵的沟通,要有共同的爱好和志趣。你我是两种不同思想观点的人,尤其对生活的看法,从这一点出发你就应该明白我们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对我来说,你身上没有一处让我欣赏的地方,所以我奉劝你不要再浪费时间了。”
      
      “浪费不浪费只有未来才知道,你我现在对将来的任何变故都没有权力去预言,但有一点我可以断定,你现在已经不像以前那样自信自己可以完全左右命运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今天能用这种口气对我谈这个问题,就已经说明你开始认真对待我了,至少认为我是一个威胁或是对手,所以你那坚不可摧的城堡已经有了松动,从今天的谈话里你给了我莫大的信心,而并不是你所要达到的那样摧垮了我的自信。”
      
      “你不要自鸣得意了!”她说,“如果你这样天真地想问题,那我也不用再给你说什么了。总之我告诉你你一辈子也别想让我对你有任何转变。”
      
      “行啊!但愿一切会如你所愿。只不过我看你希望渺茫。”我说。
      
      
      
      此次谈话对陈芳的影响很大,她决定让我彻底绝望,于是这个傲慢、保守的女孩子终于向她向往的人袒露了心扉,她似乎是在向我表明自己已经有了爱人,让我的希望彻底破灭。
      
      于是有一天陈芳在饭桌上向父母和我发布了这个消息,她谈恋爱了,当她骄傲地说出男朋友名字的时候,我观察到导师很平静,而师母却勃然大怒,她一句话都没有说把碗筷一扔进了卧室生闷气去了。
      
      于是房间里的空气立刻变得紧张起来,导师跑到卧室去问师母生气的原因,只剩下我和陈芳坐在桌前。陈芳此时就像一个站在世界之巅的女神充满自信和坚定,她对自己的选择丝毫没有羞愧和歉疚,也许她已经料到母亲此时的表现,但她的兴趣绝大部分不在母亲身上,而是想了解我的反应。
      
      我当然有反应,但决不是她所想要的那样。我开始笑,脸上所有的肌肉都充满快乐,发出低低的咯咯声,那声音充满嘲讽和喜悦、得意和放任、轻蔑和玩味,于是陈芳被我这种表现所迷惑,她感到毛骨悚然。
      
      “你高兴什么?”她生气地问。
      
      “我笑你终于走出了这一步!完全就像我预料的那样。”
      
      “恐怕不是你预料的那样吧!你现在死心了吧!”
      
      “谁知道呢?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但有一点我可以确认,你今天选择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时间表达了一个非常不利于你的消息,我更对自己有信心了。”
      
      “是吗?那就走着瞧!”她狠狠地瞪我一眼,然后低头吃饭,不再理我。
      
      过了一会,我把饭吃完,把筷子放下。
      
      “今天的空气不好,我要走了。”我笑着对陈芳说,“收拾洗碗可是你的事,不要忘了!”
      
      我穿上外衣,然后敲了敲卧室的门,“导师、师母,我走了!”我对两位老人打了个招呼。
      
      当我打开门要出去的时候,导师出来,他把我喊住:“海涛,你先不要走。”
      
      我纳闷地看着导师,不知他叫我有什么事情。
      
      “什么事?”我问。
      
      “你进来!”师母在卧室里喊我。
      
      我更纳闷了,我不知道师母这时叫我有什么用意,于是犹犹豫豫进了卧室。
      
      “老头子,你出去,我想单独和海涛谈谈。”师母对跟在我身后进来的陈老先生说,于是陈老先生很知趣地退了出去,把门带上。
      
      “海涛,你过来!”师母语气极其亲切,对我充满母亲般的关怀。于是我坐在师母对面。
      
      “师母想问你一句话,你要真心实意地回答我。”师母把我的手拉住问我。
      
      “什么?”
      
      “师母想问你是不是喜欢芳芳?”师母的话让我大吃一惊。
      
      我沉默了,而且低下了头,我不知道怎样回答师母。
      
      “把头抬起来,我问你话呢!”师母加强了语气。
      
      我不敢看师母,此时我流利的谈吐和镇定自若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在师母面前你不要害羞,你老实告诉我,如果是你就点点头。”
      
      我此时内心非常复杂,我不知道师母怎会发现我内心的秘密,我从来没有在两位老人面前表露这种心态,因为我从没有想用这种方式来得到陈芳的爱情。
      
      “怎——怎么说呢?”我结结巴巴地说,“事——事情来得太突然,我不知该怎样回答!”
      
      “你也不用为难!如果你喜欢芳芳,你就点头,没有什么大不了。”
      
      我点了点头。
      
      师母长出了口气,然后把我的手抓得更紧了,她用另一只手抚摸我的头发说:“我知道你不会不喜欢芳芳!”她眼眶有些湿润,她接着说:“我想让芳芳和你好,你愿不愿意?”
      
      我此时眼眶也有些湿润,很为面前这位慈祥的老人发自肺腑的话感动。
      
      “不行啊!师母,这件事不是我愿不愿意的问题,而是陈芳的问题。她现在有男朋友了,你这样做会伤害她!”
      
      “你先不要管芳芳,你就说你愿不愿意。”
      
      “我当然愿意!但你——”
      
      “你只要愿意就好。”师母打断我的话,“芳芳的工作我来做,你就放心好了!”
      
      “师母,我不想这样。”我说,“你们老人对现在年轻人的观念不太了解,我们这一代人对婚姻的理解和你们有很大不同。如果我和芳芳之间没有爱情,那么婚姻对我们来说就没有任何意义。我喜欢芳芳,但她现在一点都不喜欢我,在这种情况下你去逼迫她只能让她痛苦。师母,我知道你喜欢我,把我当儿子看待,你放心!即使我不做你的女婿,我也会像现在这样对待你们,你就把我当成干儿子吧!”
      
      师母此时看我的眼神更加特别,她眼泪流得更多,“我早就把你当我的儿子看了。”师母说,“我知道芳芳不喜欢你,她对你有偏见,但我相信你会让她改变这种偏见。芳芳她爸的学生中间你是我看得最清楚的一个,我知道你许多事,知道你以前和许多坏孩子混,我早都了解过你,可那些事并不能掩盖你的优点。师母知道你对朋友很讲义气、待人真诚,而且很有思想和抱负,师母就喜欢这样的男孩子。男孩子就要像个男孩子的样。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沈文凯吗?就是因为这个男孩缺乏自信,人太死板,没有朝气,芳芳要是跟了这样的人,她很快就会后悔。你有男孩子的魅力,你大胆去追芳芳,我想她一定会喜欢你。”
      
      我听了师母的话万分惊讶,我不知道师母原来是个不俗的老人,我惊讶她早已经了解我的背景,知道我是怎样一个人。我想在这个世界上她做我的母亲那最合适不过,她可能比我亲生父亲还要了解我。
      
      “师母,我谢谢你这份好意。我答应你对我的要求,其实这也是我日夜梦想的事情。我有件是要告诉你,因为我不想向你隐瞒,我起初考导师的研究生并不是因为我喜欢这个专业,而是因为我爱上了芳芳。我之所以接近你们的目的很自私,就是想得到芳芳的爱,但我万万没想到我没有得到芳芳的爱,却得到了你和导师的爱,尤其是我得到失去了十年的母爱,对我来说我已经非常满足了,即便以后我不能做你的女婿,我也不后悔,因为你对我的爱更宽广、仁慈,爱情我可以重新寻找,但母爱不是随便就可以得到的。”
      
      师母笑了,她伸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就像我母亲生前常对我那样。

    师母自从知道我对陈芳的感情后,她就像找到了某种希望,我想师母现在一定是被恋子情结所缠绕,她对我的爱甚至超过了对自己的女儿。师母在家里是个专横、固执的人,当她决定要干什么事的时候,那爆发出的能量让家里所有的人都感到惊叹。
      
      现在陈芳比以前更加痛恨我了,她对自己的父母站在我一边,尤其是让她从小就惧怕的母亲对我偏袒更让她不能忍受。但陈芳不是个容易屈服的人,她身上继承了自己母亲的固执和顽强,她开始在母亲的压力下反抗了,于是她公开了自己的选择,让所有的人知道她选择了沈文凯,并且在公开场合挽着沈文凯的胳膊,向我和她父母示威。
      
      此时的我很苦恼,原因并不是因为陈芳选择了沈文凯,而是我无法让师母放弃那种高压手段而苦恼,我自认为自己对陈芳的了解要超过导师和师母,我知道师母这种手段其实是在帮倒忙。现在的年轻人对爱情的追求难道是强权和暴力可以吓倒的吗?师母采取的手段太落伍了,她那种封建家长式的作风让我无法欣赏,但此时我又能如何呢?我已经意识到自己可能无法得到陈芳的爱情了,所以我坦然了下来。“算了吧!”我对自己说,“得到母爱已经让你够幸福的了,难道还要追求十全十美吗?”
      
      一天我对师母说:“师母,我不要再强求芳芳了,我现在已经不想找她了。我朋友给我介绍了个女友,人很漂亮,你见了一定喜欢。”
      
      “海涛,你不要灰心,追女孩子要有耐心。芳芳和沈文凯长不了,我了解沈文凯,他很快就会让芳芳失去兴趣,你不信就看好了。”
      
      “算了,师母,你这样不是在帮我,而是让芳芳更加恨我。芳芳现在和沈文凯在一起很幸福,这就足够了。我已经不喜欢芳芳了,我有女朋友了。”
      
      师母瞪着眼睛疑惑地看着我,“你说的是真话?”
      
      我点点头。
      
      师母此时失望极了,她流出眼泪,“那你就把你女朋友带来让我看看。”
      
      我见到师母退让了,欣慰地笑了起来,我终于可以让师母一家平静下来了。
      
      于是一个星期六下午,我领了朋友刚介绍给我的女朋友到师母家来,好让大家都明白我的确退出了对陈芳的追求。
      
      
      
      女孩非常漂亮,在银行工作,当我领着女朋友进了师母家门后,我万万没有想到最后是这样的结局。
      
      师母起先对女孩非常客气,给女孩端茶倒水,但到了后来事情就不妙起来,师母在厨房做饭的时候不再像以前那样利落,而是叮叮当当,摔碟子碰碗,我于是赶忙跑到厨房看个究竟,我发现师母在厨房流泪,神态非常怪异,那种神情似乎是心里充满焦躁不安。当我要问个究竟的时候,师母把锅一摔,围裙一解,怒气冲冲地回到卧室不再出来。
      
      我和我女朋友都很尴尬,我还没有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而我女朋友立刻就明白了,她把我的衣服拉了拉,示意离开,我才明白师母是冲着我女朋友来的。于是我只好陪她到街上溜达。
      
      “你师母不喜欢我!”我女朋友说。
      
      我挠挠头,说:“可能吧!”
      
      “你师母有神经病。”女孩不客气地说。
      
      我听完立刻瞪大了眼睛,问:“你说什么?”
      
      “干嘛那样看我,你师母没道理那样对我,你又不是她什么人。”
      
      “我告诉你!”我把她挽我胳膊的手甩开,厉声说:“我要再听到你说第二句我师母的不是,你就从我身边滚开!”
      
      “你这干嘛呀!”女孩见我口气严厉,立刻委顿了下来,“我随便说说,你干嘛生气呀!”
      
      “我警告你,如果想和我继续下去,有两点你要记住:第一,不许你说半句我师母不好;第二,你对我师母要像对我母亲那样。”
      
      “你怎么了?你师母怎么能和你母亲相比,她也不过是你导师的老婆而已,至于让你这么维护。我看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看了女孩片刻,然后说:“看到没有?这条路一直通向大街,你一直往前走就会在路口找到站台,我就不送你了。再见吧!”说完我扭头走了。
      
      女孩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直到我走了二三十步远才反应过来,然后咚咚咚跑了过来把我追上。
      
      “你怎么了?”她把我的衣服拽住,“你这人怎么这样?”
      
      “没什么!我觉得我们不合适,你还是另找别人吧!”
      
      “干嘛?干嘛?如果我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我向你道歉,可你也不能就这样甩了我呀!你总得给人一个改正的机会吧!”
      
      我皱起了眉头,说:“没有什么机会不机会。我不想和你谈了,就这么简单!”
      
      “你这不是耍人玩吗?”女孩高声叫道。
      
      “没有什么玩不玩!不就是介绍对象吗?合就谈,不合就不谈,这么简单的道理还要我多说?”
      
      “你什么意思?说甩我就甩我,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是吗?”我冷笑着点点头。“在我身上这种事就很容易。”说完我挣脱她的胳膊走了,片刻我听到她在我身后大骂:“流氓!骗子!”。
      
      
      
      朋友隔天给我打电话过来把我狠狠骂了一顿,说女孩托介绍人跑到他那里告了我一状,说我如何恶劣地羞辱了一个纯洁的姑娘,最后的意思是让我向女孩道歉,也许事情还可以挽回。
      
      我听了后很烦躁,我没想到自己无耻的行经还没有使女孩对我放弃希望,于是我给朋友说我现在学习很忙没有时间谈朋友,让他代我向女孩道歉,告诉她我对自己那种粗暴的态度很惭愧,希望她原谅,希望她能找个好伴侣。
      
      
      
      过了几天,师母把我叫到家里,第一句话就是向我道歉,然后问我是不是生气了,所以不到家里来了。
      
      我怎么能生师母的气呢?我在生我自己的气。我告诉师母没有到家里去的原因是我怕我的出现会重新挑起家里的争端。
      
      于是师母让我把女朋友再请来,并保证不再失态了。我磨蹭了半天只好告诉师母我和我女朋友分手了。师母听了后起先很惋惜,后来她就高兴了起来,似乎看到事情又有转机了,那一晚师母做了一桌菜,似乎是在庆祝什么。
      
      
      
      导师的书出版了,当我从朋友手里把样书拿来的时候,导师像小孩子一样兴奋,他一个劲说他出版书从来没有这么快过,后来当他看到样书上没有我的名字,立刻生气起来。
      
      “你的名字呢?”导师翻开书页找。
      
      “要我的名字干什么?”
      
      “那怎么行?书是我们合写的,应该有你的名字才对。”
      
      “不用,我在报社的时候出文章出得多了,上不上没关系。”
      
      “那不行!你给我改了。”导师很固执。
      
      “书都已经开始装订了,要改也晚了。”
      
      导师见事以至此,也没有话说,他唏嘘了一阵,感到对我有某种歉疚。
      
      其实我不想把我的名字列上去有我自己的原因,因为书中的观点并不符合我的思维,倒不是我不想借导师的名而沾光,而是我不想让人以为我是书中所表达的那种思想的人。
      
      
      
      此时已经到了三年级,陈芳和沈文凯的恋爱导致沈文凯最终选择了留校当老师,于是在所有人看来他们的事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对我来说,我也已经对得到陈芳的心不报任何幻想,我过去虽然信誓旦旦要得到陈芳的心,但在现实面前也只能低头认输,即便我仍然对她有万分喜爱,但也只是无望的幻想罢了。
      
      陈芳与家里的关系依然很紧张,尤其与师母的关系。师母只要有机会就劝导陈芳断绝与沈文凯的来往,但却使一对恋人更加亲密,有几次过节沈文凯勉为其难地到家里来看岳母大人,都闹得不欢而散。于是我这个角色在这种场合下非常难堪,陈芳和沈文凯非常恨我,认为我是罪魁祸首,这种认识逐渐在同学和系上造成个印象似乎是我在破坏一对真挚的恋人相爱,于是我的卑鄙无耻让一些不明真相的人常常议论,幸好我是个不怕被人议论的人,否则这种舆论真会把我压垮。
      
      
      
      我现在已经开始准备毕业论文,按照惯例每个研究生要到外地去为毕业论文查找资料。我为了躲开是非之地,新学期一开始我就向导师要求外出查找资料,导师当然没有意见,但师母却死活不同意,她告诉我她怕我外出不是去找资料而是去找工作。其实师母的感觉真是很准确,我就是有这个目的,我认为摆脱这一切的最好办法就是毕业分配走得远远的,不再纠缠到这种令人烦恼的感情纠葛中去。于是我竭力使师母相信我不会到外地工作,直到我做了保证才打消了师母阻止我外出的念头。
      
      我在外跑了几个大城市,包括北京、天津、上海、南京、广州和深圳。资料没有查到多少,工作倒是敲定了一大堆,我与多家报社达成了初步意向,过了三个月我回来了。
      
      我下了车就立刻直奔导师家,我有家里的钥匙,当我进家后没见到一个人。到了晚上,才见到陈芳回来,她一进家门看到我后立刻像见了仇人似的怒火中烧。
      
      “你现在满意了吧!你现在满意了吧!”她冲我大喊。
      
      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满意了?”我诧异地问。
      
      “你别装洋算了!你干的好事你不知道?”
      
      “我干什么了?你真是莫名其妙。”
      
      “你到我家来干嘛?你给我滚。”
      
      “哎!你说话客气点!”我恼怒起来,“这个家不是你陈芳一个人的,也不是你陈芳说让我走我就走的,我告诉你如果不是因为导师和师母,你就是八抬大轿我也不再会进这个门。”
      
      “你还配提我妈!你知道不知道我妈现在被你气到医院里了。”说着她呜呜地哭了起来。
      
      “什么?师母住院了。”我像头上挨了一闷棍感到思维混乱,“师母在哪家医院?”
      
      “你滚!我不许你接近我妈!”陈芳流着泪向我大喊。
      
      我此时急了,上前抓住陈芳,“你乖乖告诉我,师母住在哪里?”
      
      “你滚!”陈芳从我手中挣脱出来,“我不许你再踏进我家一步。”
      
      “放狗屁!”我狂怒地骂道,“你算什么?你有什么权利要求我做这做那?好好看看你这泼妇样,你以为我还对你感兴趣?要不是因为导师和师母,我一分钟都不愿在这里待。你不就是要急着嫁给沈文凯吗?你嫁呀,我早就劝师母同意你们的婚事。所以我告诉你,不要认为我还对你有什么好感,就我的条件,找一个比你好百倍的随随便便。”我说完摔门走了出去。
      
      我在楼下给系上的老师打了电话,了解到师母住的医院,然后立刻打出租赶了去。
      
      在医院我见到了导师和师母,导师此时正陪着师母聊天。当我进去后,师母立刻就看到了我,她眼睛里透出极度兴奋的神采,连连说:“海涛回来了!海涛回来了!”她一下子坐了起来,手舞足蹈。
      
      我急忙跑上前抓住了师母的手,此时我立刻感到自己被母亲的关怀所笼罩。
      
      师母把我头推在自己面前,看了我很久,似乎在欣赏一件宝贝。
      
      “你什么时候回来?”师母摸着我的头问。
      
      “下午到的。”
      
      “那你怎么才来?”
      
      “我才知道你病了!”
      
      师母对我点点头,笑了,眼神中充满慈爱,她急忙把桌上的苹果塞在我手里,“来!吃苹果。”
      
      我接过来,丝毫没有推让,此时对我来说这个苹果就是母亲对我的祝福。
      
      后来我从导师的嘴里知道师母得的是胃癌。这消息对我如晴天霹雳,因为我母亲是肝癌去世的,因而我一听到癌症就打哆嗦,没想到师母也得了癌症,这让我真难以理解自己命运的怪谲。难道我是个不祥的人吗?我问自己,老天爷为什么这么残酷呢?当我终于找到母爱的时候就又被可恶的疾病所追杀。不!决不能让这个可恶的病魔夺去师母的生命,我要证明世界上不是人人都会向命运低头的。于是我开始了活动,靠我的关系,于是我把师母转到一家有名的医院,找到有名的大夫来治疗。
      
      此时的我学业也扔到一边去了,每天除了陪在师母的病床前,就是睡觉。后来师母知道了我的状况,硬逼着我回去写论文,于是我想了个办法,每天拿着笔记本电脑到病房写论文,只要我在病房,师母就笑声不断,她配合治疗的精神就大增。这期间陈芳也陪师母,但常常和师母吵架,主要还是因为陈芳的婚事,每次这种矛盾发生的时候,我就烦恼地要命。有一天我把陈芳在医院走廊里揪住。
      
      “你能不能不和一个病人计较?师母现在这样,你即便要和沈文凯结婚也不要非在这种时候。再说你和沈文凯的事是你们的私事,没有必要非要师母同意,你们偷偷开了介绍信领个证就完了,何必非要折磨师母。你明知道师母是个钻牛角尖的人,还非要这样为难她。”
      
      “我也不想这样!沈文凯说如果我妈不同意他觉得自己没面子,所以——”陈芳嘟囔着说。
      
      “沈文凯是个王八蛋!你也是王八蛋?现在这时候了还讲什么面子。师母的病有多严重你知道吗?如果这次手术不成功师母的命就没了。你他妈是不是她女儿?难道你和那个王八蛋的婚事就比一个人的命重要?”
      
      陈芳被我骂得羞红了脸,感到自己的确有些过分。
      
      “那你说该怎么办?”
      
      “你不就是要结婚吗?我有朋友在街道办事处,你快去和沈文凯照张结婚证用的合影,我帮你们把结婚证开出来。但我可告诉你,这事不能让师母知道,如果事情传出来要了师母的命我可和你没完,你也知道我不是个省油的灯,我要收拾你和沈文凯可是随随便便。听见了没有!”
      
      “我没——”陈芳想要辩解。
      
      “算了!别给我再解释了。你是什么样我也看明白了,我现在巴不得你赶快嫁给那个王八蛋。”说完我丢下在过道里发傻的陈芳回到病房。